“原本以为只是普通感冒,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深圳市民杨柳(化名)回想起这一个月来孩子的病情,仍然心有余悸。7月中旬,她10个月大的孩子阳阳(化名)因感染耐药支原体导致重症肺炎,生命垂危之际,幸运地得到我校深圳医院和香港大学深圳医院医疗团队紧密合作,运用“叶克膜”(英文缩写ECMO)成功联合救治。这也是深圳首例本土医疗团队完成的小婴儿ECMO成功救治,显示深圳本地在儿童危重症抢救方面已达国内前列水平。
普通感冒险要孩子命——小婴儿感染耐药微生物
患儿阳阳出生以来一直很健康,半个月前的一次感冒,却差点要了他的命。起初孩子只是发烧和咳嗽,家长不敢耽搁,便带到家附近的医院就医,门诊输液治疗后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严重。7月19日晚,杨柳带着阳阳来到港大深圳医院就诊,当天被立即收治入院。
“孩子进医院后很快就住进了儿童重症监护室(PICU),用上了呼吸机。”孩子的母亲回忆当时忧虑不已。港大医院医生诊断,肺炎支原体感染是导致阳阳发烧和咳嗽的原因。肺炎支原体是一种类似细菌,但又不同于细菌(支原体不具有细胞壁)的原核微生物,主要通过飞沫传播,健康人吸入患者咳嗽,打喷嚏时喷出的口、鼻分泌物而感染。通常使用阿奇霉素治疗,但因为抗生素的广泛使用,目前肺炎支原体耐药率有报导高达80%。阳阳在接受阿奇霉素治疗后病情仍在进展,医生很快意识到,阳阳感染的很可能是耐药支原体,立即采用了国际上最新的药物治疗方法,但药物起效需要时间。
据阳阳的主管医生、港大深圳医院儿科副顾问医生朱力行介绍,“情况最严重的时候,阳阳的X光胸片上,大部分肺都白了,只有大约1/5的肺还有功能,多次做纤维支气管镜以及使用高频振荡通气也无法有效改善病情,孩子的情况越来越差,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两大医院“二度合作”,夺回年轻生命
看到患儿病情如此危急,港大深圳医院儿科团队想到“叶克膜”(英文缩写ECMO),打算用这种仪器暂时替代病人的肺。医院立刻联系了我校深圳医院请求支援。深圳医院迅速集合,由胸外科张建华主任带队,胸外科况军教授/体外循环陈萍教授、重症医学科刘勇主任等多位专家携移动ECMO火速赶往港大医院救治患儿。
“ECMO是一种人工心肺机,当患者的肺功能严重受损,对常规治疗无效时,它可以承担气体交换任务,使肺处于休息状态,为患者的康复争取宝贵时间。”深圳医院重症医学科刘勇主任介绍。今年4月,两家医院曾合作,通过移动ECMO成功救治一位26岁的女孩,这一次的合作更加默契流畅。一小时内,深圳医院ECMO专家团队集合完毕赶赴港大医院。
“面对十个月,体重仅7公斤的患儿,我们感受到风险巨大,但看着这么鲜活的生命,我们必须竭尽全力。”我校深圳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刘勇教授介绍,“当时患儿已经行机械通气(呼吸机)6天,胸片显示双肺弥漫渗出,氧饱和度逐渐下降至55%(正常为95%以上),氧分压仅有33mmHg,患儿全身发乌,嘴唇发紫,病情凶险。”
此时已是夜里12点,港大深圳医院PICU(儿童重症监护室)灯火通明,患儿病情危重,随时可能出现严重低氧引起的并发症。两院医护人员通力合作,争分夺秒,为阳阳建立ECMO血管通路。由于幼儿的颈部血管纤细,操作难度极大,深圳医院胸外科张建华主任与况军教授经过一小时的精细操作,充分暴露患儿颈总动脉和颈内静脉,谨慎地置入血管通路,随着ECMO的运转,患儿的氧饱和度快速上升,危机暂时解除。
11天后小婴儿转危为安标志深圳ECM0技术日益成熟
阳阳从7月30日凌晨用上ECMO,为他的肺部感染治疗争取了宝贵时间。感染控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肺部的功能逐渐恢复,于8月9日下午顺利撤离了ECMO,前后一共11天。11天的时间里,ECMO运作顺利,患儿并未出现感染、血栓、出血等常见并发症。目前,阳阳已脱离生命危险,呼吸机也已顺利撤离,身体情况稳定,正在逐步康复中。我校深圳医院胸外科张建华主任、况军教授,体外循环陈萍教授,重症医学科刘勇主任和港大深圳医院儿科部门赵孟準教授、刘广洪教授、梁银河教授,孙杰医生、刘小权医生,重症监护室的唐泽君顾问医生等两院医疗团队积极参与到阳阳的救治中。
国际上因儿童重症肺炎上ECMO的成功率其实只有约50%,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阳阳是幸运的。阳阳的救治成功全依赖团队的力量,以及医院之间的亲密合作。这也是首例深圳市医疗团队成功救治婴儿病例,标志着深圳ECM0技术的日渐成熟,将使更多市民“大病不出深圳”获得救治。
名词解释:ECMO
ECMO是体外膜肺氧合(extracorporeal membrane oxygenation)的英文简称,它是代表一家医院,甚至一个地区、一个国家的危重症急救水平的一门技术。ECMO可对需要外来辅助的呼吸和(或)循环功能不全的重危患者进行有效的呼吸循环支持。
ECMO的本质是一种改良的人工心肺机,最核心的部分是膜肺和血泵,分别起人工肺和人工心的作用。ECMO运转时,血液从静脉引出,通过膜肺吸收氧,排出二氧化碳。经过气体交换的血,在泵的推动下可回到静脉,也可回到动脉。前者主要用于体外呼吸支持,后者因血泵可以代替心脏的泵血功能,既可用于体外呼吸支持,又可用于心脏支持。当患者的肺功能严重受损,对常规治疗无效时,ECMO可以承担气体交换任务,使肺处于休息状态,为患者的康复获得宝贵时间。同样患者的心功能严重受损时,血泵可以代替心脏泵血功能,维持血液循环。